看見牠獨自的飛,總覺得孤單。
年初,新店廣興飛來一隻熊鷹的亞成鳥,鳥友判斷應該是離巢不久,才會傻呼呼的接近人類,不然以熊鷹隱居深山林內的天性,早就往人煙罕至的地方藏身起來。
俗稱熊鷹的赫氏角鷹,最明顯的特徵是頭部後方會立起三角刑的冠羽,角鷹名稱由此而來。牠算是台灣最大型的猛禽,成鳥體長約八十公分,翼長展開可達一百五十公分,更特別是那雙發達的利爪,幾乎是鷹族中最大號的巨爪,在山林裡可以輕易抓起小猴子。
熊鷹多半息在原始林,以赤腹松鼠、雉鳥、小猴等為主食,分佈地點多半在南部及東部山區內,北部宜蘭福山一帶,曾經發現家族,因此大家懷疑這次出先在廣興的熊鷹,可能是由福山地區的家族中溢出。
在2008年十月,烏來山區一隻雄鷹遭到十字弓射傷,送往台北動物園急救,目前復育中,等待飛行訓練後再行野放,這隻受傷的熊鷹,以及廣興出現的熊鷹,居有高度地緣關係,但是是否為同一家族,必須進一步調查。
不過熊鷹的哀愁,倒是世代延續。
熊鷹算是鷹族中,最有文化意義的動物,在魯凱、排灣的文化信仰中,熊鷹是尊貴與勇氣的象徵。因此
,頭目、勇士佩帶熊鷹的飛羽與尾羽頭飾,成為一種地位的象徵。
問題是,保育觀念抬頭,需不需要用真的羽毛來彰顯地位,可以思考討論。更麻煩是,在原住民部落傳統階層組織式微之時,熊鷹羽飾不再是頭目或勇士的專屬,似乎成為一種裝飾的炫耀。
在原住民的慶典中,大略搜尋一下照片,就發現很多人都頂著熊鷹羽毛的頭飾,數量之多讓人有點訝異。
這也是造成熊鷹的盜獵壓力始終存在,一根飛羽叫價到二萬五千元,一隻熊鷹身價可達數十萬元。但是熊鷹不會乖乖等著被拔毛,要取得飛羽,就必須殺害。更殘酷是,平常要抓到處飛翔的熊鷹並不容易,只有繁殖育雛時,熊鷹才有可能留在一地,一旦獵殺成鳥,死的可能就是一窩熊鷹。
原住民文化中,有其文化物件的傳統意義,如果不能以替代物件取代,至少也該有所管制。就像原住民朋友說,家族的山豬牙,全是祖先自己進山獵得,獵多少算多少,那是真正勇士的表徵,如果用賣的當裝飾,那根本失去神聖獵人的意義。
原住民文化上的尊貴,只是熊鷹獵補的一環,早期標本收藏,更讓熊鷹面臨浩劫。到現今,其實都還有人違法飼養。
南投特生中心內,收容有三隻熊鷹,二隻成鳥收容已久年紀已老,一隻亞成鳥在2004年被拾獲,身上飛羽被剪掉,並且腳部有鎖環,判斷就是人為飼養後,遭到惡意遺棄。
這隻收容的熊鷹亞成鳥,剪掉飛羽後,根本無法遨翔天際,更重要是從幼雛長期飼養後,也失去野性求生的本能,後半輩子就只能安置在收容欄舍裡,失去熊鷹展翅飛行的英姿。
當廣興的熊鷹,飛行在空中,為牠高興,也覺得牠孤單,為何整個熊鷹家族的命運,世代就得深鎖在悲傷的命運中。
許多鳥友來拍是好事,只要不去製造聲響驚擾牠,有朝一日牠長大點,應該會回歸屬於牠的深山密林,在這個相遇時刻,或許除了照片裡的美麗身影,也該多關心熊鷹家族的生存問題,不是所有熊鷹都如此幸運,能在天際自由遨翔。
在廣新拍鷹現場,大家都擔心獵鷹人會聞訊而至,趁機獵補這隻涉世不深的小熊鷹,如果官方願意善盡保育之責,應該在晚間時刻,細心留意進出人車,因為獵鷹人一旦搞清熊鷹慣性棲地,多半在深夜下手盜獵。
如果這隻大家深切關心的小熊鷹,發生遭到獵捕的不幸命運,讓生態美事變成生態慘事,那麼負責保育的政府,可就真的會顏面無光,成了眾怨的標的。
熊鷹來了!生態美事。大家都期待牠能安好,快樂長大回故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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