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日晚間,立院門外一陣白霧,嗆人的刺鼻,像傳說中見火就踩的犀牛,平常還能聊的員警,推擠抗議人群,衝進來就是要把火滅掉。
不是說好的嗎?請問著警方,小警官支支吾吾,低聲一句「長官決定!」
是的!長官決定,這個世界的政經體系就是如此運行,訓練有素的公務員,就像冷血機械人,長官一個決定指示,開始啟動一切訓練有素。
土地徵收法修了什麼?
四條!不痛不癢。條條都有但書,譬如困頓處境必須社工認定,認定機制何在?徵收委員會民間學者二分之一,遴選機制何在?徵收農業特定區與重大爭議必須召開聽證會,重大爭議如何判定?
甚至,農陣願意參與最後協商,也是顧念許多徵收在即,能多協商一些補償措式,也是對悲苦農民一項幫助,但是說好的市價徵收,到最後吞了回去,實施時間由政府決定,氣的農陣蔡培慧痛斥,這次修法一點都無法肯定。
修四點不痛不癢的但書重重,其他條文幾乎不動,修法的重點,只是裝個樣子有修法,就像破車換上新輪胎,就當新車賣,還誇口性能全新,然後開了車,全力衝刺,管它漏油沒煞車。
修法有底線,當內政部長江宜樺在協商圓桌上,直言重大建設不得徵收特定農業區,已經超過他的決定層級,然後舉辦聽證會又以人力不足,加以婉拒,貴為部長,也是行政公務員,決策由更高的府院決定。
這也是為何農陣推出的民間版,全盤翻新不理,官方邀請的學者版,大幅修改也不用,草案送進政院,一切又回到修舊如舊的府院定奪版。
廖本全老師說的很精確,一切玩假的,只是想裝個也懂土地正義的假象。
在政府眼中,土地徵收不是一個關係農民生計的法案,而是關係財團取地的法案。
如果一旦徵收源頭管制,財團再也無法藉助政府徵收,快速又廉價的取到蓋工廠、蓋豪宅的土地,那麼講求低成本、高借貸、獲利懂節稅的財團會變臉,然後政權就會變天,得罪不起,如何能修!
所以土地徵收法是一項工具,政府與財團哥倆好的溝通工具,如果不採行徵收,或是嚴格限制徵收,先跳腳是要土地的財團,然後是拿不到政治獻金和選票的政客。
那麼,期待政客充斥的政府體恤農民,根本是緣木求魚,大官可以選前和農民LONG STAY,選後卻是和財團EVERYDAY,心魂早和財團匯成一體,農民要保護家園,只有靠自己。
很感謝江宜樺部長說溜嘴,台灣有一千多個徵收案,農陣詹順貴律師聽了大喜,原來還有那麼多可以團結的地區與農民!
12日晚上,其實已經預見最後的結果,就只等13日看那些立委諸公舉手贊成,演出府院指示、黨團管制、立委舉手的年年月月拖棚爛戲。
台灣各農村徵收區要團結,需要更多徵收區匯集,才會更有力量。
二年來,許多徵收區上街拼鬥,其實情操感人,因為這些徵收地區,很多都已通過審查,只是在等最後政府收地的徵收程序,就算法案拼過,除非開發停止,否則在法律不溯及既往下,法案過關,也不一定救自己。
但是很多農民仍然上街,除了力拼一線生機,更多是造福其他的地區。
農民高貴的情操,逗陣拼,做夥走!當然有守護家園的心意,但是拼久看多,相憐相惜,有時就是要討回一口怨氣,就算幸福的不是自己。
二年多來,反徵收運動成功之處何在?不是現今法條修了多少,而是一個又一個農村接受民主的洗理,一脫過往謙虛客氣卻命運受擺布的宿命。
灣寶洪箱阿姨總愛說,剛上街,起初發言腳會發抖,到現今洪箱已是蔡培慧老師口中歐巴桑救國的典型,大埔葉秀桃從不懂徵收,現在已經可以在會議爭論法律程序,二重埔劉慶昌會長從早期擋路抗議,到現今已能跨國交流。
反徵收已經不只是土地之戰,而是農村意識之戰,甚至是命運自主權之戰。
反徵收的成功在這裡!縱使法條胡亂制訂,現今十多個徵收區僅能小修四條,未來上百個徵收區齊聚,不信不能全面翻盤,贏得法案上的最後勝利!
但是更大的勝利,不只是保護住土地!而是在不斷參與裡,農民上街,青年下鄉,讓凋蔽的鄉村開始找到出路,永遠不會想賣地維生,永遠守護土地世代生存,這也是農陣從反農再到反徵收,不同抗爭,相同目標的運動真諦。
找回失去的農村價值。
通過鐵血徵收法案,粗暴推擠撲滅抗爭權力,感謝政府,給了民間如此多憤怒的動力,讓人民練習堅強,相依相挺。
13日晚間,法案通過讓人傷悲,但是在警方粗暴推擠時,看見抗爭的農民、學生和老師牽著手,自動圍起圈守護火焰,仿如一項儀式,宣告相知相惜的團結力量。
在政府眼中,徵收修法完成,但是在人民心裡,失去公義的法律,沒有合理的基礎,永遠都是未完成式。
一陣煙霧,很刺鼻,也催人淚。
面臨徵收的農民要團結,城市的居民也該相挺,不為鄉村的風光明媚,不為農作的香甜滋味,就為一張張阿公、阿婆的淚眼愁容,人間至悲,如何能夠視而不見!
人類偉大的進步意識,總是起因腐敗的政府,政府都給了反抗的動力,人民如何沈默。
請看看這些愁苦又憤怒的容顏,如何不幫?如何冷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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